close
DSC01622.JPG

夢裡面,我又回到山上。
跟著同學上完課要趕山下一場派對,公車就要來了,大家很心急的趕路,下著雨。屋簷低落雨滴,應該是很大的雨吧,有人撐起紫色透明傘,我說,傘是沒用的。在山上的風毫無方向可言,也不講道理,隨時一把傘都會變成垃圾只賸下骨架,所以大家躲躲閃閃的在各棟教室間穿梭,有人說,我不走大義館喔,我沒問為什麼,大家走著走著仍穿過了從裡面進去是二樓,出來是一樓的大義館。還看見裡面有個非常漂亮的混血女孩在海綿墊上練習彈跳翻滾,就像駱以君說的那個樣子。

一走出室外,天氣瞬間恢復成晴朗的黃昏,空氣是涼的,約莫已經秋日了吧。山上的夕陽金碧輝煌,透著金色的碧藍色天空像罩著一個巨大無比的玻璃罩。

我突然說,我要回宿舍一趟,對,我就住在靠近車站的石頭屋,那房子像是「崖上的波妞」那樣的獨棟小木屋,門前還有小花圃,矗立在微妙的山崖上,在夕陽餘暉下閃閃發著光,本身就是夢境。

突然的,我又變成搭乘直昇機,他要載我回家。

他說,快到了,你在這裡跳傘吧,下面就是離我宿舍最近的大草原,一群人正在採收牧草,要給農場的牛群吃的台畜二號狼尾草。
可是我找不到騷呀。

騷坐著摩托車出去玩耍了,今天下午外勞又要來,4點就要煮晚餐,我一點都不想吃她做的一式一樣的食物喔。非常厭倦並且還要重新教育她,不合口味並且難以教養。

我俯視著大草原,像塊方正的漸層綠色草皮。看得出有1/4已經被整齊的切割過了。

我跟你一起回停機場好不好?

我這樣說。

然後就慢慢的醒了。

身體的疲倦還在。存在著一種灼傷過的疼痛。

醒過來的時候,夢境總是比現實鮮明,並且毫無傷害能力。

-------------------------------------------------------------------------------------------------------

雖然如此,我大概再也回不去原來的自己了吧。到了明天我大概會變成別的人。不過周圍的人應該沒辦法發現我已經變成和以前不同的人回到這世界了。因為從外表看起來一點也沒有變。雖然如此,我心中卻有什麼已經燃燒殆盡,消滅掉了。在某個地方留著血。不知是誰,不知是什麼,正從我心中離去。低著頭,不說話。門打開了,門關上了。登熄了。今天是對我來說的最後一天。最後一個黃昏。到天亮時,現在的我已經不在這裡。這身體將會有別人進到裡面去。

為什麼大家非要變成這麼孤獨不可呢。我這樣想。為什麼有必要變成這麼孤獨呢?有這麼多天活在這世界上,個別都再向別人追求什麼,然而我們為什麼非要如此孤絕不可呢?為什麼?難道這個星球是以人們的寂寥為營養繼續旋轉著的嗎?

我在那平坦的岩石上仰天躺著眺望天空,想著現在應該正繼續繞著地球軌道轉的許多人造衛星。地平線雖然還被薄薄的光線鑲出一到邊緣,被染乘葡萄酒般深紅色的天空已經有幾顆星星出現。我在其中尋找著人造衛星的光。但他們的形影要被肉眼看到,天空還太亮了。眼睛看得見的星星全都被釘子釘牢了似的。一直停留在同一個地方不洞。我閉上眼睛,側耳傾聽,想著以地球引力唯一的聯繫牽絆繼續通過天空的Sputnik的末裔們。他們以孤獨的金屬塊,在毫無遮檔的太空黑暗中忽然相遇,又再交錯而過,並永遠分別而去。暨沒有交換話語,也沒做任何承諾。

(Sputnik,村上春樹)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lovekangnam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