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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晝漫長,大部分的那個時候,我督促自己成為一個魚干女,實際上是有計畫性的。早晨起床吃完早餐一面聽著愛樂電台,讓早晨的粉紅色森林帶我到某個大師的世界裡流動奔走,然後開始曬一早就先拿去洗好的衣服,曬完一面思考午餐一面計畫下午的行程,有時可能外出有時可能不,也有同學給我主題讓我做海報設計,複習冬天的時候(多遙遠!)上課的技巧。


沒有出門就懶得打扮化妝,以致於連去找騷寶的時候在一中街都沒有買任何新衣服,因為沒有上班,所以不知道要穿到什麼地方去(簡而言之就是沒有發表的舞台阿!),所以懶得穿搭,不想看平常看的部落格,因為不想知道所有正在上班的女孩子正在注目的話題,喜歡的服飾,還有辦公室正在流行什麼,因為那一切都和當下的我一點關係都沒有了。

一直到傍晚我的正常生活彷彿才開始。

唯一能持續的就是一如以往持續的運動。

好不容易等到傍晚,暑氣漸漸隨著落日消退,整個天際從燃燒著的澄色逐漸轉變為淺紫,深紫,以致於整片天際被黑暗吞噬,這樣的傍晚,身處其中的我稍微可以鬆一口氣,彷彿所有的目光不再注視我(誰啊?)

黑暗君臨的操場,穿著運動服的我快步走著,身體流汗表示排毒,因為流汗所以比較不容易中暑,就算白天不小心因為短暫的外出又中暑症狀可以因為此際的流汗獲得舒緩。

耳際聽著mp3裡熟悉的音樂一面徒步回家的路上,下班的人潮已經散去,狹窄的街道不再擁塞,走出國小大門口跟警衛大叔打招呼,過馬路之後到對面的水果行看看有沒有我想吃的水果,路過單行道的小巷子裡的獨角仙專賣店那裡有隻白色的秋田犬,我在心底暱稱牠為小渦輪,(受島山明的影響總之秋田犬一律叫小渦輪)冷酷的小渦輪總是靜靜看著他的主人,不管我熱切投向牠的眼光(快過來給我摸摸頭!這麼毛茸茸的臉太可愛了!)

另外一條小巷子在鋼珠店的隔壁,經過的時排風口有一股濃濃的長期滯留在固定空間裡潮濕而又黑暗並且黏稠的氣味,就像遊樂場撞球間的味道,在那之後的巷子口前端是一間獨居老人的家,老是在傍晚敞開的大門一眼就看得到小小的客廳擺著醫院裡才有的鐵床,上面躺著骨瘦如柴的老人,門口曬著單調的藍白色系老人衣褲和顏色鮮豔,不搭調的年輕女孩的衣物(約莫是每日定時來照料的外籍女傭的換洗衣物),老人總是躺著,歪歪的靠在床上,鼻孔插著鼻胃管,應該是行動力也沒有的老人吧,也許某天就會無聲的在這個世界突然消失的人。
每每經過總會飄散一股霉味,腐臭的人生的霉味,我那麼害怕屍體,總是在半夜被充滿屍體的惡夢驚醒,這很奇妙無法解釋,還有靈魂的軀體就只有喜歡討厭或著不在意種種陌生人的氣味,一旦靈魂離開軀體,那個人彷彿就消滅一切可親近的屬於人類的理由,電玩遊戲裡面總是出現腐臭的殭溼入侵人類城鎮,我們會毫不考慮拿起手上的獵槍打爆曾是人類的牠們的頭(喉嚨或著哪裡發出的哬哬不明所以的不尋常的聲音讓我們心生恐懼),但是使用獵槍打爆屍體的某部分又不代表任何意義,人類對於沒有生命跡象的屍體實在太不公平,總而言之那是種歧視,雖然已經失去生命了,但是他就是恐懼的象徵,一方面害怕自己有一天也會這樣成為冰冷的屍體,但是思緒會不會保留卻無從得知的恐懼,一方面就彷彿害怕蛇類、昆蟲、腳比我們多的,長相奇異的不同於人類品種的或正常外觀的對象那樣歧視一樣,因為不再走動說話思考並且以常理判斷的回應了,並且還會逐漸的發臭腐爛流出屍水呈現自己內心所恐懼的從小就被教育成的恐懼的形象,我們是不是只看外表的膚淺?因為皮膚覆蓋之下的肌肉和骨骼才是構成生命所需的必要條件,皮相外貌只是假象!

隔壁則是一間養著六隻吉娃娃的住家,幸運的話偶爾會遇到看起來一臉精明的女主人帶著六隻吉娃娃在外溜達,長得壯壯小小的結實的吉娃娃咕溜咕溜到處嗅嗅聞聞走走,我會蹲下來摸摸牠們的頭(如果牠們願意靠近我的話),石坊街附近一處圍起臨時工地牆的空地住著兩隻貓咪,一隻偶爾願意讓我摸摸牠的頭,像咪咪一樣對我鬼吼鬼叫,另一隻則是老在我視線範圍看逃得無影無蹤,臉也捨不得給我仔細看一眼!

鑲在紫黑色夏日夜空的星星襯著矗立著的清朝末年留下的貞潔石坊,像是這個平淡的生活顯示著的暗處的華麗。

然後某個午後經過籠長的面試,頂著七月初的午后烈日騎車回到家,把白色襯衫西裝長褲高跟鞋一路脫掉,就像脫掉罩在臉上虛假的笑容一樣,我在內心對自己癡癡的傻笑著,天空晴朗,遠方的山上方在午后的豔陽反射下看得到白金色的蘑菇狀高高隆起直到天際的積雨雲,市區的上方一朵雲都沒有,建築物頂著日照,街道車輛很少,整個城市像是在午寐,這樣的生活會過到什麼時候呢?接下來又會過什麼樣的生活呢?我內心所渴望的平靜和追尋的目標,會不會有答案?

遲遲沒有力量改變一切的我依舊被動的過著這樣的生活。

既使是又開始上班了,上班的地點比原本的公司甚至多了一兩公里之遙,雖然可以晚起,但是下班時間總是天黑以後,對於我而言,工作只是為了當作支援人生興趣繼續下去的一件事,而非非如此不可的條件,但是我仍舊習慣武裝自己,因為被諄諄告誡幾百變不要再對任何人都毫無防備,但那又不是自己的初衷因為要對所有人防備,我的力氣都都用在武裝上面,無法用正常的眼睛看待世間的事物,失去用文字敘述的能力。因為要保有一定量的自身的秘密,因為要保護自己,所以我連最基本的打字能力都消失了。

那就從頭開始吧。從大量閱讀和學習的起點開始吧。只有不斷學習和大量的文字閱讀才能讓我從中得到撫慰和平靜。(不過新竹真是文化荒漠,誠品的書不但種類少,作家的作品只放比較出名的那幾本,連新潮文庫的純文學部分都只是以前學校圖書館藏書量的1/6不到,許多文學獎得煮的作家翻譯作品找不到,擺放的動線很詭異,最大量的書是暢銷書和電腦書籍以及看完可丟的時尚雜誌,文學區小得可憐,還被圖文創作以及大眾文學等等奇怪的部分佔領以致於只剩大約不到三分之一的藏書量!每次到誠品都只能不得不接受這樣的藏書量,新書很少,文學評論和新詩以及美術設計區塊就更不用再期待太多了,跟鄉下路口的小書攤相比,只是沒有把文具擺放在一起的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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