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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想念小騷的輕聲細語。
我喜歡我們兩個總是穿著相同色系的衣服,說著同樣的話題,熱切討論著一樣讓我們雀躍的藝術。
我喜歡我們的髮型相似,為同件趣事大笑。
更多時候,我喜歡別人說我們是姊妹,好像我們真的一樣瘦拎拎,擁有少女的外表卻不再發散著憂鬱的氣息,而是真正來自於生活中的智慧。我們永遠都是草原上赤腳笑著奔跑的女孩兒,沒有年齡沒有性別,更多時候我們像是精靈,沒有情緒沒有喜怒,只有一點點使壞的念頭,而那個念頭純粹只是為了好玩。
牧羊女之歌,讓我的思緒馳騁。
就好像那個雷雨初停傍晚,濕漉漉的空氣裡,我繞著到處都有小片積水的操場一遍又一遍,天空奇麗多變,受光面是金色,背光面是灰銀色的雲迅速移動到北方去,雖然站立的表面是靜止的地面,我還是強烈感受到地球在旋轉。
每片雲都有自己的生命,遠看的時候他是某個形狀,也許近看又不是。我就像躺在草皮上看雲的孩子一樣好奇而且愉悅,雙腳自己移動著,耳朵聽著我愛的歌曲(最近是潘瑋柏的「不得不愛」,蔡依林的「love*3」、「騎士精神」之類節奏強烈的流行歌)也不知道為什麼這種時候,只有節奏強烈的歌我才更有精神。
運動完,通常太陽也剛好降到地平線之下,我幾乎忘記自己曾經煩惱過的事,踏著輕快的腳步離開操場,彷彿浸在藍色顏料一般的天色裡的街道霓紅閃爍,這是一天的結束方式。
如果說,褪去少女青澀外殼的現在的我還剩下什麼,頂多就是數十年如一日的甜美了。
甜甜的笑容甜甜的臉蛋,水果般甜得沁口的香水,粉紅色蛋糕般可口的上衣、背包、鞋子,我希望我的聲音也是甜甜的,想法也是甜甜的,成為甜甜香氛的可口女孩是我衷心一致的目標。
這週去找小騷,雖然車上我才因為某事跟Y大吵一架,並且還忍不住掉眼淚,但看到小騷,我的一切不愉快情緒都終結了。
我喜歡她黑洞洞的眼瞳,乾乾淨淨的臉蛋,像少女一樣不帶任何多餘情緒的純淨笑容,細瘦光潔的四肢,纖細的腰身,簡單中看得出花心思搭配過的衣服—那讓所有的人,包括我,,看起來總覺得舒服怡人。我們一如往常在午後時分吃中飯,因為整個早上他都在做家事…這是看過他的人很難把這兩件事聯想在一起的。
事實上這件事應該有跡可尋,學生時代拜訪過小騷的宿舍,一間狹長型的宿舍,那讓我想到梵谷的房間。
所有住外面的人幾乎都對自己的住處忍耐著,能住就好…這是我對我朋友住處的認知,但是小騷不一樣,他花了一些心思在宿舍的整理和擺設上,感覺上他的宿舍就像一個舒適乾淨又適合人長久居住的小房間。
雖然一樣是最簡易的帆布衣櫥、木頭單人床、簡易書桌,但擺設起來就有一種讓人安心的感覺。對外的門上掛了一隻橘紅色弓著身體的木頭貓咪,就好像我在日本漫畫裡面看到的每個女孩的房間一樣具有辨識度。
衛浴的部分雖然一樣是共用,但顯然經過細心的打掃,乾淨而且空間算寬廣,不會讓人不敢光腳踩於其上。
同層的樓友則是兩個又高又帥又有氣質的男孩,一個是具有專業攝影能力的男孩,另一個則是美術系的學生。「連樓友都篩選過了嗎?」我在心裡這樣狐疑著。
後來他搬到學生口中的高級套房中,我更常去找他了,那時還有石頭跟他一起同居(石頭是她的現任老公,外加提款機、苦力、傭人以及鋼琴名曲自動演奏機),小小的套房有著我學生時代最渴想的新穎白牆、潔白地磚以及一個屬於自己的乾淨小浴室,還有一個奢侈的小小陽台,白晝的陽光會直接或著間接的照射到房間裡面。
最重要的當然是書架,書架上有著我們一同讀過或著我連讀都不曾讀過的文學名著,小騷說,他一直在致力於蒐集志文出版社--一個專門出版國外得過諾貝爾文學獎或著經典的文學名著的出版社,封面總是一張佔了2/3圖片+1/3白底粗黑體書名的文庫版—而這志願我高中時也有過。
書架對我來說是極私密的,我從書架上的書就可以解讀一個人的性格….
所以我透過書架瞭解他,但我仍可清楚感受到,他對我,對大部分的朋友都是無保留的。

小騷的記憶和陽明山上的陽光、風、雨霧是重疊的。
法文系主辦的法國週,是星期三的午後,陽光散落在地上成為碎片,我們走在半乾半濕的校園小廣場上,周圍流洩著法語香頌的音樂。走過大仁館的百花橋,一個靜靜坐在橋上的藝術系學長(同學?)回頭用低沈的嗓音跟他的朋友說,好一幅美麗的風景,那時我跟小騷正肩並肩經過他的眼前,我想我跟他想的一樣,小騷是我眼中最美麗的風景。
我們也愛出沒在天主堂。華岡的天主堂有在山上難以找到的寬闊停車場,揉合東方(銘黃色琉璃瓦斜頂屋頂)以及西方(純白色羅馬式外牆)的奇妙天主堂主建築,廣場周圍有兩棵大榕樹,右手邊的榕樹上總會掛一個鳥籠,走在闃靜無聲的廣場上,偶爾會聽到怪模怪樣怪腔怪調的聲音在耳畔說,「哈利路亞」。
你回頭看,都沒人。
不是靈異傳奇,是一隻八哥,那是由高大但跔摟著身軀有著三百二十五歲年齡的(我想像,總之是超越常人)藍眼睛神父訓練出來的。
天主堂的教堂部分是與主建築一樣的銘黃色屋頂白色外牆,不一樣的是教堂是圓形建築。裡面的寬敞空間裡有一排排供人做禮拜時坐著聽道的木頭椅子,還有一座鋼琴,我喜歡帶著琴譜在無人的午後偷偷練琴。
主建築建在山坡上,廣場通過去其實是二樓,樓下有一個種類豐富的果園,常常出現一個清瘦的身影—我們換他阿伯,我從不清楚阿伯的姓名,只知道他約莫是基隆人,妻已亡,有孩子數人在山下各自營生,總之是個奇妙又親切的人,有綠手指的神奇阿伯連水蜜桃都有種。
另外阿伯還養了一隻狗,超大犬種,擁有黃金獵犬 + 大白熊的血統,整個體型大到一個不行,但情非常溫和又善良--總是跟別的狗打架打輸!
我們叫牠「小白」。
我和小騷常牽著牠到處漫步,繞過天主堂的主建築,經過寬大的樓梯向下,天主堂的正後方是一塊山坡,芳草油綠,座落在向下傾斜的土地上,躺在草皮上,可以清楚的看見紗帽山。
小白總是一會兒就跑不見,我常獨自坐在草皮上發呆,看天空,想事情,不一定寫寫信或寫篇文章,不一定唱首歌,不一定獨自躺在在草皮上亂滾,什麼事也不做的賴著,或著跟著小白跑到草皮後方的果園----阿伯種植的大片果園裡面很意識型態的在樹林中亂跑,假想自己是電影女主角。
有次星期五中午下課回宿舍,我住的石頭屋一向堡壘似的陰暗,洞窟般涼爽,但那日陽光透過我房間的窗戶灑滿整個地板,我的房間門是開著的,以為是樓友ling---我們互有對方房間鑰匙---結果是小騷。
房間門口坐著小白,我的書桌前坐著天使一樣全身泛著白光的小騷,她在等著我呢。
我有一種看似荒謬的想像,小騷是我的救世主,是我的救贖,是我幻想著渴想著的生活最美好的一部份--而我其實一直深信不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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